第(2/3)页 这个家伙似乎很强,但绝不会强到几息就能磨光自家内炁的地步,眼下狱曹司已经发现异状,这里乃是府衙,官府的高手们随时都会到来,也就是说,只要拖上片刻时光,敌人就没有机会! 马伏龙咬牙低吼,内炁如潮般涌出、准备迎接激烈焦灼的拼斗。 然而下一刻,他露出了极度不可思议之色。 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能发生的荒谬的事情。 即使在这生命攸关之刻,漕帮贵子也震惊失声:“你……” 迎接他的,只是对方眨眼轻笑,眼中竟透出得意和狡黠:“我什么我?” “这不可能!”马伏龙叫道,“你是什么东西?” “我啊。”白夜微笑着说,“是装满了的瓶子。” ——什么意思啊? 马伏龙又惧又惊,然而更惊惧的事情却发生在眼前,这白毛猛然张大嘴巴,原本算是俊俏的面孔彻底扭曲,嘴角撕裂,下颌以夸张的幅度怒张,就像是人变成了怪物——然后,汹涌的血光从他喉中涌了出来! “呕呕呕呕呕呜呜……” 马伏龙正在当面,被迎头喷了个满脸,他只觉得头脸温热,涌溅的物质仿如实体,迅速从口鼻耳目中钻入,剧烈的痛楚撕裂肉体与魂魄,让他大声哀嚎,那些物质钻入大脑,钻入身躯,甚至…… 与腹中的珓月相互响应! 刹那间,神魂远离身体,坠向无尽深渊。 所有的往事走马灯般划过脑海。 记忆中的一个个人,一道道难忘的身影,在无尽的黑暗中闪过金芒,就像星辰寂灭前的烁闪,当美好的记忆消散,当珍视的人物化灰,生命中的遗憾、执着、不甘和愤怒正相继涌现。 事态可以更好的,事情原本可以是那样的,世事不应该是这个样子。 如此种种。 恶念初升。 他慢慢听清楚了来自心底的声音。 并非是今日外来,而是许久许久之前便植入心底的声音,他的脑海中闪过数年前尘封的往事,他怀着不甘去调查小姑婚事背后的利益,却无意间撞破了一个可怕的秘密……他的命运从那一刻开始发生剧变。 被关押禁足数年,然后,被云公开释。 黑暗的岁月一度混乱了他的感知,使那段时间的记忆似梦似幻、难以辨清,只是从那以后,便有一个声音,一直在他心底回荡。 那声音有时絮絮低语,有时朦胧不清,有时向他阐述命的真理,有时向他讲述世人的恶质,现在,这个声音前所未有的明晰。 “——倒空。” 它说。 “装满……” 当李白龙率众赶回时,狱曹司已是一片狼藉。 “殉职七人。” 施府尊亲自在场,沉声道:“囚室里殉职三人,对方突围时又杀了四个,府卫们遮拦不住,给他一路冲到江边、跳江跑了。” 知府的表情极为难看。 而今大齐法度完善,平稳繁荣,朝廷收武飨以控武林,再也不是亚圣时代前武者们以武犯禁、无法无天的年景,在经过精密设计的体系中,武者们的“社会活力”全数释放给了彼此,武者私斗乃至门派商战的事情年年都有,可武者暴力攻击官府的大案,在花州已不知多少年没发生过了。 他妈的,好丢脸! 治下发生这种恶性案件,知府作为一州父母官,不仅面上无光,更会成为敌对势力卡晋升的理由借口。官途受阻,施大人一时之间对李白龙也没了好脸色,咬牙道:“李大人,我们得把那厮揪出来!” 李白龙神色平静,瞧不出喜怒,淡淡道:“府尊说的是。” 既有凶犯冲击府衙,抓就是了,他问道:“敌人锁定了吗?” 知府恨恨道:“相星盘没有锁到人!” 李白龙愕然:“竟有此事?” 他想了想,看向了一旁同样表情不善的章淳,说道:“通判大人,烦请亲自走一遭,把凌道人带来,他若抵抗时,直接拘了。” “好。” 章通判沉着脸带人去了。 李白龙又要跟知府说话,余光却瞧见一名同文差役站在左近、用眼瞧他示意,他问道:“怎么?” 那人上前,躬身道:“陌上桑,是姜女侠送来的信。” 第(2/3)页